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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夜半古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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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為什麽,我總覺得他和平時不大一樣,雖然從離開家我就很少回去,但是從小,我和二哥的感情就很好,大概也是因為每次被別人欺負時,都是他第一個站出來保護我。

可是現在,他的神情讓我感到有些害怕,覺得他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。

但是這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,他站起來伸個懶腰說,我吃飽了,沫沫,今晚你睡沙發,我要去你的房間睡。

好吧,我翻個白眼,剛才肯定是我的錯覺,他還是這個德行。

晚上我睡在客廳的沙發上,睡得很沈,迷迷糊糊地好像聽到隔壁一直有咚咚的響,就像是有人在砸墻似的,過了一會兒又變成嗤啦啦的聲音,像是長長的指甲劃著玻璃一樣,聽得我耳朵很難受,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,我想醒過來看個究竟,可是眼皮沈得卻怎麽都睜不開,像是在做一場冗長的夢。

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我才醒過來,一睜眼看到客廳裏亂七八糟的,跟被打劫了似的,我蹭一下就跳了起來,跑到臥室一看,林逸塵那貨居然還睡得跟死豬一樣,幾步走過去推著他說,林逸塵,你昨晚幹什麽了!

他還是側身躺著,甩開我的手說,別吵我睡覺!

我心裏憋了一肚子火,一把就掀開了他的被子,正準備把他扯起來,忽然看到他的脖子上有幾個黑色的印子,像打架的淤青似的,不覺問道,林逸塵,你昨晚跟人打架了?

這麽說,我聽到的那些聲音真的不是做夢?

聽到我的話,他猛地睜開了眼睛,然後扯了扯衣領,掩住脖子上的黑印說,沒有,半夜滾下床摔的。

信他才有鬼,再怎麽樣滾下床也不可能摔成那樣吧,這貨真的有問題啊,而且他突然跑到我這裏來,該不會是在外面欠了別人的錢,被人追殺吧?

看到我質疑的眼神,他從床上坐了起來,揉著雞窩一樣的頭發嚷嚷道,你怎麽還不去做飯,想餓死我啊。

我知道他是在轉移話題,而且他那個脾氣,就算我逼問他也不會說的,我轉身就出去了,我想一會兒給家裏打個電話應該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。

做好了早餐,我趁他去洗漱的時候,偷偷給家裏打電話,可是打了好多遍都是無人接聽,真是怪了,爸媽的手機都打不通可能是村裏信號不好,連家裏的座機竟然也沒人接。

看到林逸塵洗漱出來,過長的劉海沾上了水,擰成一綹一綹的,臉色有些蒼白,就算穿著寬大的T恤也還是看起來很瘦弱,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,尤其是看到他還特意把領子豎起來遮住脖子上的印子,我就知道他肯定有事在瞞著我。

看著他趿著拖鞋從我身邊走過,我伸手拽住他問,家裏的電話怎麽打不通啊?

他嫌棄地撇了我一眼說,你打他們手機啊,笨蛋。

也不知怎麽的,我的心裏猛地顫了一下,直直地看著林逸塵說,兩部手機都打不通,家裏不會出什麽事吧?

我看到他皺了皺眉,臉色也有些凝重,暗暗咽了口唾沫,但他很快就恢覆了正常說,村裏信號不好,晚上再打吧。

我想了想也只能這樣了,離得這麽遠,幹著急也沒用,也許是我最近老是遇到稀奇古怪的事,整個人都變得神經質想太多了也說不定。

我們一邊看早間新聞一邊吃著早餐,林逸塵難得的很安靜,我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著一些事,誰都沒說話,忽然聽到電視裏那個女記者提到“西山”兩個字,我條件反射地便擡起了頭,正好看到鏡頭正對著一個兩米深的大坑,說有人在這裏發現了三具屍體雲雲,還說屍體已經運到了市第一醫院,警方已經介入調查。

我蹭地就站了起來,把一邊的林逸塵嚇了一跳,他看著我說,你幹什麽?

我很快背起包就往外跑,並對林逸塵說讓他好好看家,可是我還沒打開門,他就已經擋在了我前面,用從未有過的嚴肅表情說,在家呆著,哪兒也不許去!

我扯了他兩下沒扯開,才意識到他是認真的,可是我的擰勁上來就是非要去不可,那對狗男女我管不著,可是洛蕭莫名其妙被人殺害,而且聽那對狗男女的意思,事情似乎沒有我想得那麽簡單,如果他的屍體真的被火化了,那就是徹底毀屍滅跡了,那害死洛蕭的幕後黑手就真的找不到了!

我向後退了兩步,對林逸塵說道,你要麽讓我從門口出去,要麽我就從陽臺爬下去。

反正我從小就是個倔脾氣,擰勁上來什麽事都做得出來,林逸塵拿我沒辦法,低聲咒罵一句,然後說道,我跟你一起去。

雖然我想說他去了也幫不上忙,不過看他很堅持的樣子,恐怕我不答應他也不準我出門,只好點了點頭。

我本來還擔心他會一直追問我為什麽要去醫院,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,關於洛蕭,關於這幾天時不時見到的臟東西,我自己都覺得跟做夢似的,還好他一上車就忙著補覺,根本就顧不上跟我說話。

到了醫院門口,我把林逸塵叫醒,我們下了車,看到醫院外面聚集了大批的人,有的扛著攝像機,有的拿著話筒,一看就是記者,我不禁有些奇怪,我們看到的新聞好像是重播昨天的吧,怎麽今天還有這麽多媒體堵在這裏?

我們正要往裏走,竟然被門口的保安攔住了,他上下打量了我們一番問道,你們幹什麽?

我楞了一下,醫院什麽時候還查得這麽嚴了?

林逸塵在旁邊不耐煩地說道,來醫院當然是看病啊,你再問東問西的耽誤我的時間,我出了什麽事你負責嗎!

保安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,說實話林逸塵那張臉白的,真的就跟有病似的,保安的視線從他身上移開,指了指我的雙肩背說,裏面裝的什麽?

我又是一楞,感覺我像是恐怖分子似的,不過我很快就明白過來,看外面那個陣仗,他是怕我們是記者想混進去吧。

雖然說牛城是個小城市,殺人拋屍的案件很少,但也不至於鬧出這麽大動靜吧,我一邊疑惑著,一邊打開了背包,裏面也就放了錢包鑰匙紙巾啥的,保安看了看,便對我們擺了擺手。

我說了句謝謝,伸手去拉林逸塵,卻見他神色緊張地看著醫院的走廊口,低聲問道,怎麽了?

他忽然反握住我的手,拉起我就往回走,我們回家。

我被他不由分說拽下了臺階,反應過來猛地甩開了他的手,不滿地說,你幹什麽呀,明明在家的時候都答應了,你不想進去我又沒勉強你,你先回去吧,我自己進去就行了。

見我轉身又往醫院走,他有些生氣了,沖著我吼道,林小沫,你敢往前走一步試試!

我瞪了他一眼,從小就知道這麽嚇唬我,以為我現在還會害怕嗎,我沒理他,繼續往前走,聽到他在後面急得直跺腳,心裏還有些偷樂,果然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呢。

我剛走進醫院的大廳,就覺得一股冷氣從四面八方湧來,渾身立刻打了一個冷戰,我掃視了一下兩邊的掛號處,以前都是人山人海的,隊排得很長,現在卻沒幾個人,安靜得有幾分詭異。

我走到醫院分布圖的告示牌前,想看一下太平間在哪裏,他們應該是把洛蕭的屍體送到那裏了吧,可是我從上到下找遍了也沒看到天平間三個字,難道醫院有忌諱,故意沒有標示?

我正在發楞,突然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向我壓迫過來,像是有個人正在向我靠近,我猛地轉過身,後面卻連個人影都看不到,更奇怪的是,剛才明明還有幾個人的大廳,現在卻空空蕩蕩的,連半個人都看不到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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